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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人生活在阿富汗:出門左轉就是塔利班!

  • yayoi

  • 10-04

我一開始就錯了。

阿富汗的住宿信息在網上很匱乏,我卻想著傻人有傻福,等抵達喀布爾後再尋住處。在喀布爾機場漫天要價的司機堆里,我選了一位看起來最敦實的司機,叫他載我去市中心找住的地方。

他一副“我聽懂了”的模樣,卻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把“市中心”聽成了“大酒店”。

我被載至一家名為“繁星”、裝飾豪華的酒店門前,由於不願住在這里,司機又開始向我不斷推薦另一家名為“阿里旅舍”的旅館,順勢還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我左手握著手機,衝著話筒里阿里旅舍的人嚷嚷:“我說了,我不住,不住!”右手則不斷拍司機的座位靠枕,喊著:“我要去的是市中心,不是大酒店!”
 

電話那頭的人操著濃重的阿拉伯口音,急促地說:“50美元很便宜了!你找不到更便宜的了!你必須住這里!”

他的用詞太咄咄逼人,我厭惡地按斷通話,氣鼓鼓地把手機遞給司機,質問道:“我說要去市中心,你卻載到繁星酒店!我說了不去阿里旅舍,你還給他們打電話!”

2

然而,車停在繁星酒店的門口,司機怎麼也不肯再發動車子了。

他的態度明確而又堅定:要麼在他推薦的阿里旅舍住,要麼住這家繁星酒店,如果還不行,那就自己走路去找。

就在我們倆僵持之際,繁星酒店的前台侍應走了出來,他好言勸我先進去看看房,不滿意再換別家也不遲。就算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侍應還是堅持著,笑容甚至傻得有點動人。我想著自己就進去看看,心里盤算著如何佯裝不滿意。

繁星酒店有兩扇防彈大門,門口配置著金屬探測儀,還有幾位背荷槍實彈的保安——阿國境勢動蕩,自殺式襲擊頻密弄得到處風聲鶴唳,住在這樣的酒店自然相對安全,可價格不便宜。

單人間最低90美元一晚,侍應看我聽了價格之後表情木楞,補充道:“給你特殊優惠,隻要50美元。”當時已近黃昏,我攬過背包堅持要走,侍應扯住我的手臂不讓,“喀布爾入夜後非常危險,當地人都不敢獨自步行,更別說你一個外國女性了。”
 

“等等!”他一個機靈跑回前台,給老板撥了電話,一番對話後把話筒遞給我。

“你來阿富汗干什麼?”電話那頭傳來了老板的聲音。“旅行”,說起自己剛畢業,我不自主地嘟囔道:“就是窮學生才沒錢住酒店嘛!”

不料,老板說:“20美元,收你20美元一天,求你住下來,哪怕一天也好。”我恬不知恥地小聲回應:“20美元還是貴……”

“如果你願意,可以住一晚,明天再動身找別的住宿。”老板建議道。

門外天色已黑,考慮到自身安全,我就住了下來,末了還不忘擲下豪言,“我隻住一晚,明天就搬。”

事實卻並非如此——第二天我又接連問了好幾家旅舍,發現條件最差的都要價50美元,並且安保系統還不齊全——遠不如這家“繁星”。


3

第三天入夜,前台致電,說老板想和我“聊聊”。夜里10點約談,動機難免讓人起疑,但又想著人家減免我房費,我把防狼噴霧往牛仔褲後袋一塞便走下樓去。

寒暄過後,老板告訴我:“繁星酒店里還住了一些中國客人,你也明白,我們這里最低的房價是90美元,我們和他們的公司有長期合同,所以優惠一些,每天收他們80美元。”

我點點頭,他接著說,“有中國工程師聽說了你的房價,到我這里來投訴。”我一愣,什麼?

“我是生意人,此事一旦外傳,我的生意難做。”他說完這番話,我這才想起,曾有中國工程師在酒店門外與我聊天,問及房價,我如實告知,不曾想他們也住在繁星酒店。

見我窘迫,老板忙說沒關系,又問我這幾天在哪兒用餐。

繁星酒店供應的自助餐16美元一頓,我隻能每天在外面就餐。可由於語言不通,再加上是“外國女性”的敏感身份,我在穆斯林餐廳里點餐的經曆並不順利。

還沒來得及說,老板就拍板發話了:“明天起,你一日三餐都在酒店吃,我已經交代員工不收你錢了。”

如果說優惠房價是老板體諒我是個窮學生,那免除飯錢,便顯得不簡單了。我開始猜疑這背後的用心——畢竟生意人不會做賠本買賣。

他接著說:“其實我和你搭乘同一趟航班,從迪拜飛喀布爾。我是阿富汗人,但有英國國籍,長居倫敦。前台侍應給我打電話時,我正在頂層,從你入門開始的一舉一動,我都透過監控鏡頭看在眼里。”

我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借故身體不適就回了房間。

第二天出門時,前台伺應轉話:“老板說今晚想找你聊天。”我推搪自己今天會晚歸,需要休息,聊天不便。
 

果然,第二天傍晚,我還是收到了老板的短信,“甜心,我等你回來聊天,多晚都等。回來後給我打電話。”親昵的語氣一改之前聊天時的嚴肅。

我隻好盡力繞過監控攝像頭,一路鬼鬼祟祟地溜回房間,不再出來。次日一大早就退了房,準備前往阿富汗東部城市赫拉特。

4

在去赫拉特之前,我曾向在喀布爾的朋友問詢建議。一位阿籍記者力勸,“赫拉特不如喀布爾安全,隻要走出市中心區域,極易被塔利班綁架。而且你在赫拉特搭乘車輛,司機也會打電話給塔利班,叫他們來綁架你。”

另一位阿國攝影師說得更駭人:“到了赫拉特,一定要打起精神,緊盯出租車司機載往的方向——往左,是死亡之路,通向塔利班基地;往右,那才是去往赫拉特城區。”

這句話讓我坐上赫拉特出租車後,一直惴惴不安。我緊盯前方,生怕司機一個左轉,把我送去塔利班巢穴。

老天保佑,赫拉特熱鬧的城區漸現眼前。

我住進了一家叫“馬可波羅”的旅館,最便宜的單間要價30美元,我隨服務生進房一看,發現擺了兩張床,怕弄錯了,便又問了一次房價是多少。

“礦泉水就快送來了,每間房供有兩瓶免費礦泉水。”服務生回答。

“不是,我問房價是多少。”

“貴?不貴!馬可波羅的房價算很便宜了。”
 

我無奈,“我問的是這間房多少錢。”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伸手去開冰箱,說:“的確是不冷,冰箱可能壞了。”

我有些崩潰,提高了音量:“我問的是房價多少!”

他轉身,探頭進衛生間,轉頭說:“有水的!”

我無奈得癱坐在床上,拍著被套說:“你連冰箱、礦泉水這樣的單詞都會說,就是聽不懂一句‘多少錢’呐!”

他擺擺手,叫我等等。過了五分鍾,他用一個大托盤,給我端來了20瓶冰凍礦泉水……

我不再問了。

5

照著赫拉特城區地圖,我一路走到了赫拉特古堡。買門票時被告知,參觀時間隻剩下半小時。一位管理人員走過來,說若是我不介意,他可以陪我逛古堡,且能延後關門。

這個管理人員叫“郝馬歐”,是古堡旅遊區的主管,一路用流暢英文介紹古堡曆史。我猜測他可能是想收我導遊費,就在這時,他讓我在原地等,很快又和另一位工作人員一起回來。

郝馬歐說,“若和你單獨相處,容易惹人非議,把另一位管理人員叫來,就能鎮住人們好事的嘴。”

郝馬歐告訴我,在赫拉特旅行很不安全,他決定第二天開車載我去參觀其他景點。的確,自從進入阿國後,我在街上步行往往受到各種干擾:有時是人們跟著我,語言輕佻帶著侮辱;有時被孩子們追著要錢,隻要不給張嘴就罵;有時車子靠路邊停下,人們開窗朝我吹口哨、尖叫;有時是警察把我攔下,叫來出租車把我送上車……

那天,古堡的兩位工作人員一直把我送到酒店門口才放心離開。想起他們提醒我,在赫拉特應該用大塊的布料包裹全身,我便決定自己步行去找布料店。
 

找布料店的路上有個看似正經的男子跟我搭訕,“你去哪里?”我不理會,男子又說:“你一個人走不安全。”我還是不理會。

男子不再說話,就一路跟著我。這時,一輛摩托車駛過,無意鉤到了我的背包,男子衝上前,一把幫我拽回了背包。見他幫我,我忙道謝。

他隨我到了布料店,見我和老板溝通不了,就幫我翻譯。我買好了裹身的布匹,準備回酒店,男子問,“去哪里?”答說回酒店。男子說,“一起回。”

我火冒三丈,讓他離開,他不僅不走,還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從包里摸出電擊棒,推開電源,電擊棒發出“啪啪”的聲響。他不僅不怕,還哈哈大笑,“你哪弄來的?”

萬幸,一輛載客三輪車剛好經過,我跳上了車。

6

第二日,郝馬歐和另一位工作人員來酒店接我,帶我遊覽了清真寺,正午時分,他倆要回古堡工作,便把我交托給另一位朋友哈利。

哈利邀我去他家做客,去見見他善良的媽媽。

事實也的確如此——哈利媽媽皮膚白皙,一雙深邃大眼似淵深湖泊。她隻會達利語,與我溝通不來,端來的水果和餅干卻是一盤接一盤。

我左手捏一塊薑糖餅,右手握一個不知名果子,左一口右一口,還不忘喝一口剛調好的奶茶。也不管她聽懂沒,連連驚呼好吃。哈利媽媽看得開心,忽然像想到了什麼,轉身進房,捧出了一把銀飾。

這連忙擺手說不要,哈利媽媽以為我嫌少,又進屋拿出了首飾盒子,取出一枚銀戒指。這禮我受不起,哈利媽媽急了,扯一把哈利,讓他說話。

“銀飾不貴,但年代久遠,每一串每一枚都有故事,既然媽媽一番心意,就收下吧。”哈利說。我不好意思,於是挑了一條款式最簡單的手鏈和一枚最小的戒指收下了。

初抵阿富汗,不懂官方語言達利語,簡直是寸步難行。於是,我學了些簡單詞彙:“Salaam”是你好,“Tashnob”是廁所,“Tashakor”是謝謝。
 

我想致謝,又想著哈利媽媽不懂英文,於是就想賣弄一下自己的達利語。我看著哈利媽媽,握著她的手,深情地,笑盈盈地說:“Tashnob(廁所)”。

哈利媽媽已經做好被感謝的準備了,聽了我的話,她一時愣住,恍了會神,就指向一扇門。

“你媽媽怎麼了,我說的是Tashakor(謝謝),為什麼她指著房門?”我問哈利。他聽罷,“撲哧”大笑起來。

從那天起,我就用紅筆在左手手背寫下:“Tashakor,謝謝”,每天睡前描一次紅,生怕褪色。

7

從赫拉特再回喀布爾,我又面臨住宿難題。無意間在飛機雜誌上看到一則旅館廣告,對方承諾每天房費隻收25美元,便決定前往。

搭乘出租車前往,車卻越走越偏遠,就連司機都說,“一個女孩子住那麼偏遠很危險的!”——是啊,何況那是阿國。

於是我讓司機推薦住宿,不料,他卻說,“阿里旅舍”。頓時,我就回想起那通不愉快的電話。別無選擇,再加上司機的一個“恰到好處”的轉頭、帶著親切的笑意說,“我和阿里旅舍的人很熟,會叫他們給你優惠的。”我便同意了。

阿里旅舍遠比我想象中要好,門口有荷槍保安,房間整潔,服務生是清一色、約莫20出頭的大男孩們。

入住後才知道,阿里旅舍的老板也很年輕,是大學二年級學生,俄語專業,準備到俄羅斯念書。

後來,青年老板不斷向我解釋說,自己以前英文還不錯,學了俄文後,就把英文都忘光了。我這才明白,他那天在電話里話語急促、用詞不妥,不是不友好,而是拉攏客人心切又比較緊張。

每天經過大堂,都可以看到青年老板愁眉苦臉地監察一樓餐廳的施工情況。他告訴我,阿里旅舍統共有30間客房,但最多時也僅有十間住人。旅舍占地面積大、水電開支不小,每月租金折合人民幣近2萬元,“旅舍一直在虧本營業。”
 

漸漸地,我們越來越熟悉。

我每天出門前都要和旅舍里的每一位服務生打個招呼,回來後也要和他們聊聊一天的見聞。盡管有時候他們聽不懂,但依舊會堅持聽我說完。他們希望每一位來阿國旅行的人沒有被騷擾、沒有經曆不快。

但實際上,好的壞的我都經曆過。

我每天披著頭巾、衣著密實地走在街上,還是被不少阿人當成妓女,挑釁的語言甚至是過分的動作都會不時出現,甚至有小孩駕著驢車,經過我面前,把手在脖子前一橫,做出割喉的動作。

但這些不快,我都沒告訴阿里旅舍的人。

一開始,旅舍的服務生們給我的早餐是一大碗牛奶燕麥、一塊饢餅和一個煎雞蛋。漸漸地,份量愈加驚人,變成了一碗燕麥、兩大塊饢餅、兩個煎雞蛋、一壺綠茶和一杯熱奶茶,還有數盒黃油和果醬。

這也是一種斂著呈現的恩情吧。

8

每天入夜後,旅舍門前都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在兜售絲巾。

阿富汗的街頭孩童大多是因貧輟學,有些孩子就靠賣一些小首飾賺生活費,若是客人不買,便罵罵咧咧。更多的,選擇了伸手乞討,我不想讓他們學會不勞而獲,於是就曾被一大群小孩追著辱罵。

相較之下,阿里旅舍門前的圍巾小孩則顯得非常討喜,他總是一副溫順模樣,些微低著頭,對著傍晚歸去的我輕聲問:“女士你好,請問你今天要買圍巾嗎?”他每晚問一次,我的心就軟一次,可我真的不需要圍巾,也不想因為同情去買。

一天,我想起自己背包里還有一大包國內的手機掛飾、鑰匙扣等小禮物。於是整一包拿給阿里旅舍的前台,讓他們轉送給圍巾小孩,說是送他的中國禮物。

第二天夜里,我回得很晚,喀布爾入夜後的氣溫低得叫我環住手臂。圍巾小孩還在旅舍門前,他衣衫單薄地站在圍巾架子後面,孤零零地望著漆黑街道,盼著人來。

我禮貌性地問他吃飯了沒,小孩仍是那溫順惹人憐的表情,低頭小聲說:“女士,我還沒吃,我很餓,可是得賣完圍巾才能回家吃飯。”心頭又一軟,我走進阿里旅舍,問前台可否幫我叫一份披薩外賣。

“Carrie,這麼晚了,你還沒吃飯?”前台大男孩說。

“是想給門外賣圍巾的小孩的。”我說。

聽我這麼說,前台大男孩回頭跟里屋的青年老板聊了幾句,繼而轉頭對我說:“Carrie,這不是你的事,不需你操心。”
 

我以為他是怪我多事了。

幾位大男孩隨後就進了廚房。沒多久,端出咖喱雞塊、兩大塊饢餅、一盤水果、一碗米飯和一壺熱茶,端到我面前給我看了一眼,繼而端出門去。見我呆住,青年老板才說:“放心吧,從今天開始,我們負責門口小孩的每頓飯。”

這才醒悟,那一句“不關你的事”隻是因為他找不到合適的英文表達。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不住地點頭。

9

在阿國將近一個月,父母盼我早點回家。離開前夜,我向阿里旅舍的每一位員工道別。大男孩們竊竊私語,一致說,“你應該給家里帶一些紀念品的。”

紛繁的戰火摧毀了阿富汗的工商業,這個國家從零食到生活用品,都來自世界各國。本土可做紀念品的無非是干果、珠寶和手工毯子這寥寥數樣。“阿富汗干果可是出了名的好吃,可以給家人帶一些。”大男孩們告訴我。

到了市場一看標價,干果折合人民幣近一百五十元一包。我看著青年老板,希望他能告訴我這種干果味道一般,好讓我不買,不料他卻說:“阿富汗的干果,可能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事後證明,這個“全世界最好吃”的評價真的毫不誇張。

想著家里的大小親戚,我咬咬牙多拿了幾包,想起阿里旅舍里的每個人,便對青年老板說,“明天我離開前,想給大家做一頓中餐。”於是又挑了些中餐食材。

結帳時,我掏出錢,青年老板卻怎麼都不肯讓我付賬,“你是阿里旅舍里每一個人的朋友,我們不能讓朋友出錢。”

不知道怎麼報答,在離開的這天,我一早起床,砍雞塊、切蔬菜、調醬料、燒開水,給阿里旅舍的朋友們做了一頓勉強湊合的中餐。離航班起飛還有兩個小時,想起通往機場路上還有層層安檢,菜沒來得及試味,我就要退宿付賬了。

阿里旅舍的前台男孩眉眼滿含著笑意,瞥了一眼青年老板,對我說,“想要退宿,先問老板。”我隻好看向青年老板,他淡淡地說:“不用付錢。”

“什麼?”

“你不用給錢。”他又重複一遍。

我的眼淚忍不住開始打轉,心里著急,不希望善良的人做虧本生意。

“真的不用給錢,你做的這頓飯就當作是住宿費了。這些,無關生意,關乎情誼。”

眼看趕航班的時間不多,我執拗不過。同阿里旅舍的每一位大男孩告別後,坐上他們幫我叫來的計程車前往機場。
 

10

靠近機場的路上,乘客必須下車,接受搜身檢查,攜帶的大包小包既要過金屬探測儀,又要打開被人工再檢查一次。

好不容易進入機場,又要面臨層層安檢。先是進入暗房,被阿富汗女人摸全身,然後隨身背包被打開,私密袋子也被拉開細細地查;再過金屬探測儀。我的相機包通過時,金屬探測儀時響了,安檢人員態度很不好:“里面有電筒!”

“相機包里哪來電筒?”我回答。他把相機包朝安檢台上使勁一摔,說:“我說有就有,打開!”

登機時間迫近、路上安檢惱人,他態度粗魯,我一下子就來氣了。我一把奪過相機包,取出相機,把相機包里的東西一股腦兒都倒在桌上,還嫌不夠解氣,又扯過隨身包,把物品“嘩啦”全倒在桌上,吼道:“查!我像恐怖分子嗎?我是遊客,有必要這樣查驗嗎?”

他瞥我一眼,“遊客?不可能!”這一瞥看得我很是無奈,待他查完,隻得一樣樣拾回物品,胡亂塞回包里,身旁安檢人員也過來,默默地幫我收拾。

五分鍾後,坐在候機室,回想起自己的行為,又回想起這些天自己經曆的種種,我的臉卻漲紅了——我怎能這樣?既然心甘情願來到阿富汗,就應對阿國的安全狀況有所了解,加上一路對襲擊、綁架、爆炸事件的耳聞,更應該理解和尊重阿富汗小至餐館超市大至機場安保措施如此嚴密的意義所在。

我起身跑回安檢台,對剛才那位安檢人員道歉。他沒聽懂,我又找來一位乘客幫我翻譯:“我應該尊重你們的工作,我知道阿富汗不安全,你們的檢查雖麻煩,但也是為保障乘客安全,這其中包括我。我對自己剛才的無知粗魯行為表示歉意。對不起!”

負責翻譯的乘客的達利語一說完,所有人都笑了。這位乘客對我翻譯說:“他們也想對你說對不起,剛才他們太凶了。”

回到候機室,我給爸爸發短信:“爸爸,我住的旅舍每個人都對我很好,在我離開時還不肯收我的錢,我感動得有點想哭。”

爸爸的短信回得很快:“女兒,一樣米養百樣人,這樣的好人你以後還會遇到很多。別輕易落淚。”

離開阿富汗前,我不帶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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