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留白,給他人留飯!做人留些情面,才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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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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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邊有那種人嗎?要說優點也不少,但太過招搖,處處顯擺,反而令人討厭。
比如某人有張重點大學的文憑,比身邊人學曆都好那麼一點,便不得了了,張嘴閉嘴都是“你們的學校也算是大學”這樣的話。去過他家的人說,他把帶著學士帽的畢業照放大得和巨幅婚紗照一般大,掛在客廳,給來訪的客人強烈的視覺震撼。
總被他擠兌的朋友最後也忍不了了,不就是揭短嗎,誰不會,“大學好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高分低能。”他還很委屈,覺得自己真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周圍都是一些壞人,滿懷惡意,欺負一個落了難的精英份子。
還比如某人長得挺漂亮,看人的標準就高,誰都入不了她的法眼,林青霞太男像,張曼玉太妖媚,高圓圓有眼袋,範冰冰狐狸精。更別說普通人了,在她的眼中,沒一個看得下去的。為了避免被挑刺,別人都只好離她敬而遠之。對於自己人際關系為何不好,她總結起來是因為我太美,所以他們都嫉妒我。
生活就是這樣,外人能看明白的事情,當事人永遠窺不透。這些人緣不好的人,對於自己為何不討人喜歡,總會找一個自己最能接受的答案來解釋,可事實並非如此,只是沒有人有辦法讓他們看到真相。
鄭板橋在沒有做官前,以賣畫為生,畫室開在蘇州桃花巷。巷子的另外一頭也有一個賣畫的,是當地有名的畫家,叫呂子敬。
呂子敬以擅長畫梅遠近聞名,他自己也很得意,老不客氣的稱自己筆下的梅花是“遠看花影動,近聞有花香。”鄭板橋卻只畫蘭、竹、菊三樣,堅決不畫梅花。有的顧客登門求他畫,也被他拒絕,反而推薦對方去呂子敬那里,說呂先生比我水平高,畫有所值,你買我的就虧了。這事傳出去以後,呂子敬得到業內人士的肯定,人氣更旺,更加堅信自己的畫技。
過了幾年,鄭板橋要走了,呂子敬前來送行。按照繪畫界的規矩,畫友分別要以丹青相送,鄭板橋當場畫了一幅梅花給呂子敬,呂子敬一看就傻了,原來鄭板橋的梅花氣韻不凡,完全秒殺他的梅花,人家當初不畫梅花,不過是要給他“留飯”,不想趕盡殺絕。於是呂子敬徹底服氣了,對鄭板橋充滿感激。
鄭板橋的厚道是源自他的苦出身,他自小喪母,家道中落,由善良的繼母撫養長大,又得到乳娘費氏的精心照顧,少年不得誌,境遇坎坷,所以用官話說就是他始終對勞動人民飽含感情。就算在做官後,也一反官場的積習,布衣草鞋,深入民間,了解百姓疾苦,敢於仗義執言,頗為當地人民做了一些好事。
他深知恕道,人情練達,在詩文的字里行間流露出至情至性,堪稱是中國讀書人的典型。著名的“難得糊塗”也是他寫的,還煞有介事地再加上個注:“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而入糊塗更難”。成為流傳至今的名言。
但說歸說,要做到的確難。作為揚州八怪之一,他常有驚人之舉,比如每當他看到貪官奸民被遊街示眾時,便畫一幅梅蘭竹石,掛在犯人身上作為圍屏,以此吸引觀眾,借以警世醒民。當官的時候也十分有個性,特立獨行,還因為得罪了權貴,遭人參奏,丟掉了烏紗。
就連前面那個給人“留飯”的經典,也怪有意思的,這里何嚐沒有他的一點小心思:我之前不畫是我厚道,但我最後一定要讓你知道我比你畫得好。否則送別的時候畫點竹子、蘭花什麼的湊湊數就好了嘛,何必非要畫梅花呢?明擺著就是來炫技的。
他選擇讓真相在最後一刻水落石出,這樣既可以保全自己的仗義,又不委屈了自己的才華,還能讓對方明白自己曾經做出的犧牲。
真是一舉三得。崇尚“難得糊塗”的人其實一點不糊塗。
以上不是陰謀論患者的意淫,事實上,這是人性中很可愛並真實存在的一種屬性,修煉得再敦厚內斂,也會在某一刻忍不住技癢,自戀一下,想要別人了解自己。
文人多自戀,梁啟超誇自己更肉麻,在給兒子梁思成的信中寫道:“像你有我這樣一位爹爹,也屬人生難逢的幸福,若你的學問興味太多單調,將來也會和我相對詞竭,不能領悟我的教訓,你全生活中本來應享的樂趣也削減不少了,我是學問趣味方面極多的人。”雖是事實,說得如此直白,仍是不禁令人莞爾。
鄭板橋用自己的行為證明了,要達到人生難得糊塗的境界,說到底,還是對自己有真正的自信,精明與厚道並存。
真正自信的人都有一種安然篤定的氣質,任外人如何評說,他只做自己認為是正確的事情。暫時的退讓和妥協也無損自我的評價,更沒有那種隨時隨地自我顯擺的欲望。含蓄的、內斂的人對待自己的優勢,就像我們對待自己兜里的錢,目的是為了使用,而不是讓別人都知道你有。需要花錢的時候,掏得出來,那才是最漂亮的,勝過一切自我的表白。
我們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會遇到一些人際關系問題。沒有任何人可以做到被所有人接納,覺得自己正確的時候,不要怕堅持自己的原則。但更多人的人際關系問題其實都並非出在堅持原則上,而往往都是表達自我的方式上。
初中的時候,兒子在學校遇到點麻煩,本來是一件小事的分歧,結果大家都站出來指責他,他很委屈,覺得不應該。我仔細問了問,發現他有因為自己讀書多,就嫌棄別的同學幼稚的傾向,動不動就點評別人,心態過於浮躁。
我安慰了他,但也批評了他這種心態,正是他的優越感,導致了大家的不寬容。
錢鍾書先生說過,“對於醜,細看是一種殘忍——除非他是壞人,你要懲罰他。”自己太張揚,活成了一杆大旗,時時刻刻舉在風中,就會成為一個顯眼的靶子。那些人緣差的人,都不是因為太過優秀,而是公眾的普遍愛好就是打擊高調之人,看你露怯方泄心頭只恨。
平和與世界相處的辦法就是像鄭板橋那樣,既忠厚又精明,能成全別人,也能不委屈自己。給自己留白,給他人留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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