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修養,是接納「和自己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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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ry
- 11-16
|一|
大學的時候,周末我都去培訓學校給學生上課。每周末,我六點起床,早早地開始備課,乘遠郊公交線路去市區。
通常這時候,同宿舍的一個家境不太好的姑娘正懶洋洋地翻了個身,發出幾聲帶著睡意的噯氣聲,繼續睡。
姑娘家貧,每年必申請助學貸款。偏偏我又在助學貸款的審核小組,每次都能看到她那如泣如訴的個人家庭情況。
我很生氣:雖然不說我家財萬貫,但家庭條件再怎麼說也好過你,憑什麼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地打工的時候,你不憑著自己的能力去賺一些錢,卻用這些時間窩在被窩里休息、在教室宿舍里看書?
就這樣誤會了許久,後來在一次聊天中我才了解到她的家庭情況。
家里本來就不怎麼支持她讀書,複讀兩年就是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未來怎麼樣全靠自己去拚搏了。
可在這個初來乍到的城市里,能言巧辯這類的軟實力是個太虛幻的標準,她隻能用力把績點提高,爭取考研究生,獲得誰也奪不走的硬實力。
“我什麼背景都沒有,未來到職場上能給我加分的隻有我的學曆了。”
我隻看到的那些賴床不起的早上,卻沒看到前一天挑燈夜戰的夜晚。
我還能抱著“體驗生活”的觀念去打可能對未來並沒有太大意義的零工,她已經要在壓力之下開始謀劃未來的生活。
她一樣在努力,用的是和我不一樣的方式而已。
她真的沒有辦法聽我談那些關於獨立的話題,那可能會在她未來的某天發生,但並不是現在。
|二|
真正的修養,是接納和自己不同的人。
菲茨傑拉德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曾說過一句話:我年紀還輕,閱曆不深的時候,我父親教導過我一句話,我至今還念念不忘。
那就是“每逢你想要批評任何人的時候,你就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並不是個個都有過你擁有的那些優越條件。”
年少輕狂時,愛打誑語:
再說誰再說某某爛電影好,就拉黑他。
你怎麼會看那麼膚淺的書、聽那種爛大街的音樂?
道不同不相為謀,那麼若即若離就好,甚至老死不相往來也好。非要掛在嘴邊,就相當於把能力分出三六九等,言下之意是“你不配和我論長短”。
——你隻知道斥責我的不同,但你不知道我經曆過了什麼。
而所謂的三觀,沒有對不對,隻有合不合。
有些人,喜歡嘴上說著接納,背後卻暗搓搓地戳人脊梁骨,遇到事情恨不得用這個標簽把對方徹底撇干淨,和偽君子無異。
曾經接觸過一個單親家庭的女孩子,從小到大她都要在家長信息那一欄寫兩個人的名字,身邊的人也從來不知道她成長於單親的家庭。
問及原因,她說母親告訴她,別人嘴上說著同情你,甚至為此給了你很多好處,如果你是他們的結婚對象,他們就馬上猶豫了。
未來婚姻美滿,別人會說,她就是太缺愛才會努力維持著這段婚姻。萬一婚姻不美滿,閑言碎語就更多了。
本來隻是一樁平凡事,卻在人言中成了缺陷。
她說到這兒,我竟然有些慚愧。平時寫文章,有時也會標簽化某種人群。
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假裝投入欣賞,卻在內心里把他們劃入另外一個陣營。
|三|
一個好的世界,是給你提供了充分表達自己觀點的機會。而一個好的自我,就是當你聽見別人和自己不同的意見的時候,能不慍不惱,不必強裝接受,而視作理所當然。
小到對於一部電影一首歌的評價,大到他人性取向、價值觀,都能側耳傾聽別人的觀點而不去論斷錯誤。
這世上隻能用正反、黑白分清的事實在太少,大多都介乎於可左可右的中間線上。
而大多數的“我認為對的”“我認為好的”,不過站在自我的角度上強行論斷。
我特別懷念我第一次從小城市到了北京的感覺。
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子,來北京參加一個書畫展覽,看到一個佝僂的女人,高度大概到我的胸下。
她是個普通的看展人,穿著一身大紅,頸上掛著那時候看起來很昂貴的相機雲淡風輕地走過。
沒有任何人給他投奇怪的目光——沒有人嘲笑她弓著背的樣子,也沒有人刻意誇獎她的身殘誌堅。誰都不知道她是誰,也不好奇她是誰。
所有人都是一種司空見慣的表情:不過是一個拿著相機的普通人啊!
那時候還不太清楚“修養”的含義,但我覺得那一刻,在所有看展人臉上寫著的就是“修養”。
真正的修養,是接納和自己不同的人。無論是外在容貌,還是內在觀念。而這種修養再說的具體,就是不用這種不同點作為劃分人群的標誌。
每個站在我面前的人,他首先應該是個普通人。其次,他是一個有自我觀點的普通人,這就足夠了。
至於觀點是什麼,實在是不用計較。若能遙相呼應自然極好,若有所分歧,衷心說一句:真感謝你,讓我的世界又大了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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