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李白那樣的,才能叫旅遊達人!其他人,早點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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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9123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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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古人,一輩子連自己的家鄉都走不出去,隻有很少一部分人能稍微走得遠一點,至於能有機會遍遊全國的人,鳳毛麟角。而李白一生,從25歲出蜀開始,足跡遍布大半個中國,去過的地方比許多現代人都多。我看到過一個統計數字:李白先後去過206個州縣、80多座名山,能去的中國之地他差不多轉了一個遍。這種人不去給快遞或者物流做代言,真是可惜了。
能跟他比一比每日鍛煉步數的曆史名人,前有司馬遷、酈道元、玄奘,後有汪大淵、鄭和、徐霞客、李時珍等。可是這些人和李白的情況,又不一樣。
司馬遷是為了搜集史料、酈道元是為了考察地理,玄奘是為了從印度搬佛經的生肉,汪大淵、鄭和是有政治任務在身,李時珍是為了修藥典,都是為了工作,算出差。
而李白沒什麼具體工作,也沒什麼明確目的,他四處遊曆,兩句詩就表達清楚了:“此行不為鱸魚膾,自愛名山入剡中”。唐代的文人旅遊風氣很興盛,他們四處干謁投獻,結交官員,刷聲望值。沒有什麼KPI考核任務——悠遊閑逛,沒有日程,這才是旅遊的心境。李白的好基友杜甫說“九州道路無豺虎,遠行不勞吉日出”,說明盛唐之時,社會治安尚好,也不用擔心安全。
於是李白便玩得很瘋,哪怕是他從長安黯然離開後的低穀時期,也沒閑著。別人鬱悶,都是結個草廬或者僵臥孤村,就地鬱悶,李白倒好,特地跑到東魯去鬱悶,還順手寫出了“安得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這樣的句子,給自己打氣。寫完以後,李白筆一扔,又跑吳越玩去了。所以《夢遊天姥吟留別》還有另外一個題目,叫做《別東魯諸公》。
這事我也遭遇過。有個朋友,辭職了,在朋友圈里發了一通感慨,說不願再戴著面具混跡名利場,哪怕生活再困苦也要遵從本心雲雲,配的圖是在毛里求斯曬太陽。再過兩天,跑大堡礁去了,配文是:“洗淨靈魂,從今天起做一個快樂而單純的人。”
多煩人啊!李白的朋友們,大概也是這麼想的。
我一直有一個猜想。李白的詩如此豪放飄逸、想象奇絕,一定是和他的豐富遊曆分不開的。這個觀點不算新鮮,很多文章都會指出: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李白通過遊曆祖國大江南北,積累了豐富的社會閱曆,對他的創作提供了寶貴的素材和靈感源泉——但等一下,我的想法略有不同。
李白之所以寫出那麼多汪洋肆恣的想象力傑作,不僅是因為旅行能漲經驗值,也因為旅行提供了足夠多的空閑時間。
唐代交通要麼靠腿,要麼靠牲口或船,大部分時間都是花在趕路上。那時候沒隨身聽,也沒手機電子書,那麼長的時間,一個人干坐著實在太無聊了。那麼打發時間最好最方便的方式,就是開腦洞。
不要小看這些空閑,很多傑作都是在這樣的狀態下誕生。比如李賀每天騎個驢,背著個破錦囊到處溜達,想起一句就立刻寫下來存進去,就是在追求這樣的狀態。
李白走的路,是李賀數倍不止。以李白的才華,再加上這麼多空閑腦洞時間,能碰撞出何等傑作的作品,不問可知。他的幾首開腦洞的名作,比如“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雲山海上出,人物鏡中來”、“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淩滄州”、“黃河西來決昆侖,咆哮萬里觸龍門”等等,皆是旅途中觸景生情,隨手演出瑰麗大氣。
李白有一首《遊泰山六首之一》,最能說明他這個習慣:“登高望蓬瀛,想象金銀台。天門一長嘯,萬里清風來。玉女四五人,飄颻下九垓。含笑引素手,遺我流霞杯。稽首再拜之,自愧非仙才。曠然小宇宙,棄世何悠哉。”隻是一次普通的登高而已啊,杜甫、陳子昂最多感慨一下人生曆史,可人家李白往那一站,從“想象黃金台”開始,二話不說,就進入瘋狂腦補模式,想象力就如同脫韁野馬一樣,再也勒不住了,生生造出一部玄幻大片的場面來。可見李白的腦洞,開得真是隨時隨地,到後來已成為習慣了。
這隨走隨爆腦的風格,伴隨了李白終生。
有一個說法說李白喝醉了去劃船,看到水中月亮的倒影,想去撿起來,結果淹死了。雖然這是個訛傳,但也證明在人們心中,李白就該是這樣浪漫而想象力過剩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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